扬州万金_第8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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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8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杜之妧接过信,妹妹已经走远,她捏着信总觉着有些不对,但又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秋风掠过屋檐,杜之妧换了黑衣,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暗影。她指尖轻叩雕花窗棂。“呜——”窗内人儿刚发出半个音节,就被带着夜露凉意的手掌捂住。

    “嘘 ——” 杜之妧指尖抵在唇边比出噤声的手势,怕惊醒睡在外间的侍女,她从怀中摸出折得整齐的信笺,在掌心轻轻拍了拍除去潮气,声音压得像檐角漏下的风:“给你送信来了。”

    陆云州忙侧身让出半片窗台,杜之妧单手撑着窗框借力,轻盈地跃进屋中,落地时裙摆扫过脚边的青瓷瓶,带起一阵细微的风。她直起身拍了拍衣袖,打趣道:“你倒胆大,听见窗响就敢亲自来开,不怕是夜半闯进来的贼?”

    “这院子就我们姐妹住着,家中特意请了护院守着,原以为固若金汤,哪成想还是拦不住你这只‘小泥鳅’。” 陆云州笑着摇头,她自小在深宅里被护得妥帖,听见窗外动静时竟半分没往坏处想,只当是夜风刮动了花枝,满心好奇地来开窗瞧瞧。

    陆云州接过信笺时指尖微颤,并未急着拆开那层素白封套,反倒先抬眼将杜之妧上下细细打量了遍,眉尖轻蹙着问:“没被护院撞见?身上没磕着碰着吧?”

    “若真被发现了,此刻你院里早该灯火通明乱成一团了。” 杜之妧说着便转身环视闺房,雕花拔步床悬着水绿色纱帐,妆台上嵌螺钿的镜匣泛着柔光。她脚尖一点便轻盈地跃上八仙桌,随手拿起桌角摆着的彩陶娃娃,指尖摩挲着娃娃脸颊上不甚规整的红晕。

    陆云州见那孩子气的玩物被她攥在手里,脸颊腾地泛起薄红,连忙上前伸手去夺:“哪有客人这般登桌踩椅的?还乱翻主人家的东西!”

    可惜终究慢了半步。杜之妧举着娃娃细看,见陶泥边缘还带着未磨平的指纹,眼睛一亮:“这是你亲手捏的?” 陆云州把脸别向一旁,既没承认也没否认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杜之妧顿时来了兴致,晃着手里的娃娃追问:“你竟还有这手艺!明日可得教教我,就这么说定了?”

    “好啊!” 陆云州立刻转过身应下,眼底的雀跃藏都藏不住。她正愁不知如何开解杜之妧的哀思,若能借此机会让她散心,那是再好不过。窗外的秋虫忽地鸣叫起来,为这约定添了几分生气。

    杜之妧晃着悬空的双腿,月光顺着她发梢流淌而下,指尖轻点陆云州攥紧的信笺:“不拆开瞧瞧?写了回信我好一并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陆云州捏着信笺的手指蜷了蜷,烛火在她睫毛投下细碎阴影,迟疑半晌才咬着唇坦白:“我跟你说真话,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凌华郡主。其实……其实我文笔粗笨,先前那些信都是托姐姐代笔的,这回信得等明日请她帮忙才行。”

    杜之妧坐在桌上愣了愣,窗外竹枝恰好被夜风吹得轻响,她忽然笑出声来,心头莫名松快了些:“放心,我嘴严着呢。”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陶娃娃的釉面,“可你就不怕她哪天发现,先前攒的好感全白费了?”

    陆云州望着烛芯轻叹:“姐姐也这般劝我,可我与她喜好差太远,能靠这些书信维系情谊,已是……”余音散在骤然爆开的灯花里。

    “倒也是。” 杜之妧跳下桌子拍她肩膀,“她整日忙着应酬,哪有我这闲功夫来找你玩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絮絮聊了些家常,檐外梆子敲过二更。杜之妧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,夜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:“我得走了,你记着,以后听见三慢两快的叩窗声再开。” 话音未落,人已像只轻捷的燕子翻出窗外。陆云州扑到窗前时,唯见月光在青砖上淌出蜿蜒的河,远处竹枝轻颤的余韵里,隐约传来玉佩相击的琳琅声。

    杜之妧走后,陆云州将信细细拆开,指尖抚过字里行间,仿佛能触到那人的愁绪。信中提及金丝楠木的缺口,字字焦灼,她不由心疼,却又暗自欣喜——陆家恰有一片楠木林,若能解她之困,岂非天意?

    天刚蒙蒙亮,窗纸便被晨露浸得发潮,陆云州攥着那封连夜焐热的信笺,裙裾带起的风掀动了廊下悬着的竹帘。她兴冲冲地撞开陆云扬的房门时,正撞见姐姐临窗研墨,晨光漫过砚台里的墨锭,在她睫羽上投下细碎的影。

    “姐姐你瞧……” 话音未落,便被陆云扬抬眼时的目光冻在原地。那双往日里总含着暖意的眸子此刻像深秋的寒潭,静得能照见檐角的残星,冷意顺着笔杆漫上来:“你可知这里头的水有多深,就急着往里跳?” 她指尖在信笺上轻叩,宣纸被按出浅淡的凹痕。

    砚台里的墨汁晃了晃,映出陆云州涨红的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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