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掩苗寨_第46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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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6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奚临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偷摸溜走的,连句道谢或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。

    人群散后兰朝生领着他回家去,一路上走在他前头,奚临慢吞吞跟在后头,身上还披着兰朝生的外衣,衣领处飘出股草药香,混在风雪气里,吸到鼻腔里,凉得人不自觉地发抖。

    他心想这可真是有生以来过得最难忘的一个除夕夜,实打实的难忘今宵。兰朝生没有回头,也没有出声叫他,背影两肩落了碎雪,白得醒目。

    兰朝生估计是还在气头,要么就是正在想该怎么惩罚奚临——反正都不是好事。奚临料到了,但也觉得当时情况属于迫不得已,只是一时没什么力气跟兰朝生据理力争。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像乱码,又冷又累,凄凄惨惨,命苦地连抬腿将自己的脚从雪地里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,慢慢停下了。

    前头兰朝生察觉到了,回身看他。见奚临低着头站在那不动了,身上披的衣服太大,将他人衬得有点形影单只,孤零零站在雪地里,无端透着些可怜。

    可惜铁石心肠的兰朝生不为所动,问他:“怎么?”

    奚临没说话,长长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然后仰头栽了下去。

    苗寨里凶猛的小俏没生病,上山去救她的奚临反而先行病了个死去活来。那天兰朝生抱着他踹开村医的门,可怜的村医阿宝刚送走小俏躺上床,门被踹开的时候险些从床上滚下去,急匆匆出了屋便看兰朝生抱着奚临站在院里,面上神情从没这么失态过。

    奚临发了高烧,估计是受冻出冷汗再加上受惊逃命多重导致。他是个很少生病的人,难得一病就是排山倒海,头一天烧得几乎是谁也不认识,闭着眼昏昏沉沉,连草药都是兰朝生一点一点从他嘴角灌进去的。

    当天夜里奚临四肢发冷,迷迷糊糊醒过来,耳旁听着阵阵水声。他歪头看去,兰朝生坐在他床边,手边放着盆热水,拧湿毛巾搭到他额头上,冷了再换,反复循环。

    奚临半阖着眼皮,不怎么清醒地心想:几点了,他在这坐多久了?

    紧接着他又再度昏沉地睡过去。但或许是苗寨里的草药对奚临不起作用,整夜过去烧半点未退。第二天大早,兰朝生下山去镇上请了位医生回来,喂进点退烧药挂上点滴,奚临的烧才一点点退下去。

    只是他人还虚着,断断续续睡了醒,醒了睡,偶尔吐出几句含糊的梦话,听不清话里内容。半夜奚临又醒来,烧退了用不着再敷毛巾,但兰朝生还是在他旁边守着。奚临睁开眼睛的时候,正对上兰朝生垂着的眼,一动不动地正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奚临未能完全清醒,愣神似的看了他一会,呢喃着叫他:“兰朝生。”

    兰朝生低声应了。

    奚临说:“你生我的气了吗?”

    兰朝生这回好久都没再说话。夜色沉沉笼着他,他坐在奚临塌边,伸手轻轻摩挲了下奚临的脸颊,低声回: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别生我的气。”奚临半梦半醒,“行吗?”

    兰朝生轻声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没能再等到回答,奚临重又闭了眼,再次睡了过去。兰朝生久久未动,窗外雪色朦胧,像个半明半暗的梦境。桌上的烛火跳跃着,在奚临眼尾映上了一点明亮的暖色。兰朝生侧着脸,手指擦过这点明色,轻轻地,方触即离。

    第42章 月亮走了

    大年初七,病了快一周的奚临精神重振,生龙活虎地拍开了自己的房门。

    院外雪已化得仅剩点残余,他先前堆的雪人和石狮子也早就寿终正寝,化得连灰都看不着了。

    奚临这几天卧床不起,除了真起不来外还有个原因——他怕兰朝生看他病好找他秋后算账。前几天他病得神智恍惚,连着做了几天光怪陆离的梦,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去想别的事。后头稍微清醒了些,索性又顺势推舟的多装了几天,因为他暂时还没琢磨好怎么让兰朝生消气。

    兰朝生进院子的时候奚临下意识就把身子站直了,有点小紧张地蹭了把手心的汗。其实这事说起来很没道理,奚临长到这么大,还鲜少有过什么害怕的东西,就连小时候奚光辉拿皮带抽他他也是边躲边嗷嗷喊我就不认错,年纪轻轻就把奚光辉气得高血压,也实在是造孽。

    但兰朝生都不用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,他只用将面色一沉,奚临现在就莫名有点犯怵。也说不上来为什么,好像就只是单纯不想看兰朝生动火——虽然他干得净是些叫兰朝生动火的事。

    想想刚开始那会奚临最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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