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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1.第 111 章 (第4/4页)
,这才看见皇帝沉着脸满手都是血。他也不敢闹了,乖乖跪住,解释道:“陛下,不是我的血……我没受伤。” 他发现一向将真实情绪收敛得很好的皇帝,居然微微地松了口气。 皇帝有两张面孔。这是衣飞石最近才发现的细节。 表面上的陛下横行无忌、爱笑爱发脾气,就是他故意展示给世人的那一面,他是年少气盛的君主,他是沾沾自喜的小郎君,他很容易被得罪又很心软……就好像他是一个很容易被情绪所左右的年轻人。 其实,真实的皇帝很少动怒。很多时候,皇帝的怒气和欢喜,都更像是一种做戏。 衣飞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,好像自从那一日皇帝伏在他身上哭过之后,他就触摸到了皇帝情绪中最真实的一面。见过了真的,再看假的,顿时就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同了。 他此时看出来的,就是皇帝最真实的害怕,得知他没有受伤之后,皇帝也真实地松了口气。 这情绪真实得就像是一股无形的狂风扑面而来,压迫得衣飞石几乎无法呼吸。 谢茂相信衣飞石不会撒谎,却还是把衣飞石撵进了盥室,打着洗漱的名义,将衣飞石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。破皮带血的伤时没有,不过,衣飞石左腿上有一片挫伤,已经开始肿大淤血。 衣飞石缩着脖子解释:“路过柴垛时炸了几车爆竹,一时没注意……” 当日在京城,梁幼娘栽赃陷害衣飞石时,炸的也就是烟花爆竹。 谢茂额上青筋鼓了鼓,他早知道这世上能凭空闹出那么大动静的,只有火|药。 事实上,为了保证除夕安全,谢范建议全城禁炮仗,所有爆竹都不能进城。连谢茂准备除夕用的爆竹,也是真爆竹,不带半点火|药的空竹竿。哪晓得城里没炸,城外炸了。还在衣飞石回城的途中炸了! 他没有问是谁。不是诸色府,就是西河世家。除了这两家,谁还能在长青城搞这一手? “你去吧。” 衣飞石很早就建议调兵把西河叛乱扼杀在萌芽状态,谢茂没同意。只说让西北军过了新年再打仗。 现在,他同意了。 “已经到新年了。” 子时已过。 ※ 清溪营的三千轻骑没来得及喝正旦中午的三杯烈酒,衣飞石就亲自领着他们离开了长青城。 除了皇帝与几位将军,没有人知道衣飞石要带着兵去哪儿。 不过,大多数人都知道,督帅这是去报仇的。 督帅昨夜回城时遭遇伏击,有奸细在西北军的眼皮子底下,送了整整十二车炮仗到城外的打谷场,若不是督帅眼疾手快力挽狂澜,用柴垛击飞了最近的一车火|药,整个亲卫队得死个七七八八。 ——督帅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,他能不生气吗?他能不去报仇吗?必须不能啊! 衣飞石一手执缰策马,一只手揣在怀里。 怀里放着一枚铜钱。 这是一枚很独特的铜钱,普天之下,独一无二。 皇帝登基之后,铸币厂照例新铸了一批太平通宝,正面书“太平通宝”四字,背面饰以规矩。 灭陈之后,皇帝又授意铸币厂铸了第二批太平通宝,正面仍是“太平通宝”四字,背面则饰以兰宫泉水,表彰衣飞石灭陈之功。 目前衣飞石怀里的这一枚铜钱,之所以不寻常,是因为它是天底下唯一一枚,由皇帝亲自授意,币面上前前后后,上下左右,都仅有“太平”二字的,官铸的,合法的,太平通宝。 这是皇帝给他的“红包”。 这一枚太平通宝,没有第一批太平钱背后的规矩,没有第二批太平钱背后的战功,只有太平。 唯望卿太平。 今日临别时,皇帝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默默给他腿上的挫伤抹了药。 衣飞石觉得,陛下大概有点生气了。不是假的做戏的那一种,是真的生气了。 他现在能知道皇帝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,却还是不能准确地判断出皇帝生气的原因。也许,是西河三郡的疯狂超出了陛下的想象,昨夜的遇袭让陛下感觉到了冒犯?也许……他脸颊微微发烧。 也许,陛下是因为我受伤了,在生气。 不过,不管是因为西河三郡不安分,还是因为衣飞石受了伤,归根结底都是一件事。 所以,衣飞石决定先把白家在西线的驿路扫了,给陛下出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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